所谓起名废

向死而生,反求诸己

【DH】涸辙之欢 (合集版)

一句话简介:德拉科回到了六年级的那个晚上 

  • 短篇合集,包含1、2,字数9K8,重新分段。

  • 非常ooc,但大概应该没有私设

  • 才不告诉你是糖是刀
    OK ?Here we go !

        1

        伫立在海中央的监牢是什么样子?是如同可怜的唐泰斯所见过的,充斥着无边无际的寂静,以至于镣铐摩擦的声音都巨大得像是雷鸣吗?还是如同囚禁梅林橡树一样,狭窄逼仄到让人永远失去逃脱的希望?
        事实远超过那些幸福人们的想象。没有被囚禁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那样的监牢有多么可怕。那里就像是诸神黄昏到来前的世界,光明对于那里来说是已死去的东西,囚徒们沉浸在无尽的黑暗里,耳边永恒不变的波涛声一日日地谴责他们的罪行,陈述他们的罪有应得。
        德拉科.马尔福曾经也是那些幸福人们中的一员。他少年时的快乐充溢到即使是摄魂怪也无法找到一丝一毫的悲伤,直到他十六岁的时候,欢乐的潮水的退去了,悲哀的岩石裸露出来。时光不仅洗去了他眼中璀璨的蓝色,也洗去了他的幸福,让浅薄的灰色和痛苦的岁月相得益彰。
        现在,作为前食死徒接受过了审判的罪人正蜷缩在黑暗中的角落里。他似乎睡着了,肩膀轻微地起伏着,实际上他并没有睡着,他只是懒得像其他的囚徒那样,毫无风度的跪在地上祈求赦免。放在几个月前,他还会去做那些无畏的动作,后来,他就满足于与他曾今被囚禁在对面牢房的父母对视。
        是的,曾经。他现在不再拥有父母了。
        阴冷的寒意穿透了他单薄的袍子和苍白的皮肤,直扎进骨髓里。德拉科知道那是摄魂怪新一轮巡查带来的,他动了动隐藏在自己破袍子下的手,似乎在寻找他的魔杖。
        他当然不可能找到,那根山楂木的魔杖已经永恒的沉睡在大海里了。巨大的阴影投射到了他的牢门前,德拉科这时猛地站起了身。他想起他来到这里前做的最后的事——站在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里,用老校长的冥想盆观看了一份记忆。
        那让他知道,他是所有侥幸活下来的人之中最罪恶深重的一个。
        单薄的身体扑在牢门上,那道锈蚀过度的铁栅栏门发出刺耳的声响。摄魂怪幽幽地飘到了他的面前,冰冷的气息包围着德拉科,他抬起头,直视着那张没有眼睛、鼻子只有一张大嘴的脸,迷雾模糊了他的视线。
        “请吧。”他小声说,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腐臭味充斥着他的鼻腔。
        迷雾彻底包围了他。德拉科的眼前又出现他母亲的影子,他母亲被摄魂怪亲吻时的影子,还有那愈发清晰的波涛声。
         2
        “站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吧,德拉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这么对他说。
        德拉科睁开了眼睛。他看到邓布利多正站在高塔上,嘴里正说着什么。
        “站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吧,德拉科……你不是一个杀人的人……”老人的声音仍然继续着。
        温柔的词语让他从死亡的蜂鸣声中缓过神来,他意识到自己回到了拉开序幕的那个晚上。德拉科感觉到自己举着魔杖的手在颤抖,他这时记起他在回忆里看到的他的院长和邓布利多的计划,以及他的院长在计划之外的死亡。
        那些人就将要来了。德拉科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平举着魔杖,对那位他曾经不屑一顾的校长说:“我已经走在我的道路上了。”
脚步声响起了,老校长对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德拉科下定了一个决心。
        “由我,或者由我的院长来做这件事情都是一样的,校长。”他回敬了一个微笑,“您应该知道,我是最不值得拯救的那一个。”
        门被推开了。
        “请把被拯救的机会留给所有人。”他听到自己这么说,“Avada Kedavra .”
        年迈的校长在被咒语击中胸口时似乎还在笑着,他被击飞到了半空中,慢慢地仰面倒下去,像一个破烂的大玩偶似的,坠入塔下的黑暗里。
        从现在开始,他的死亡又是指日可待的了。
        刺耳的欢呼声在德拉科耳边响起。他转头就看到斯莱特林的院长那张蜡黄的面无表情的脸,他的院长张开嘴,打算说些什么。德拉科朝他点了下头,这个动作显得他有点超越年龄的成熟。
        “赶快离开这里。”他替那个高大的黑发男人说出了这句话,然后率先走出那道门去。他大踏着步往外走,刚刚杀过人看起来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压力。杀人比想象中简单太多了,德拉科在行进中想,就和自杀一样简单。
        在他快要离开天文塔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救世主发出的那声愤怒的“统统石化”。德拉科匆忙中回头看了他一眼,瞬间想到了什么,隐秘地调整了自己魔杖的指向。
        本来由五个人组成的队伍在离开塔楼时直接散开了,阿米库斯被哈利的石化咒击中,他的妹妹正在尖叫着给他解咒,狼人格雷伯克咆哮着冲向了正在和一个食死徒缠斗的红头发的人,他的魔药教授高喊着让那些食死徒撤退。
        “Avada Kedavra .”德拉科指着那个野兽的方向,小声念出了这个晚上他使用的第二个索命咒。头顶黑魔标记的光辉很好的掩盖了咒语带来的绿光,未变身的狼人直挺挺地倒下去了,德拉科确定没人看到自己的作为,继续快速走向城堡大门。他能在身后的一片嘈杂中分辨出哈利.波特嘶吼着念咒的声音,但他没有再回头。
        大门就在眼前了。德拉科在触摸到那里之前听到魔药教授大声朝他喊:“快走!”他也许应该更加放心一点,院长会保护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那么,现在他要做的就剩下,幻影移形离开。
        “邓布利多还想要救你!”德拉科在大门前听到他的救世主这么朝他喊,声音里充满了憎恨和愤怒。
        他没有为这句话而停留,在脑子里专注地勾勒出马尔福庄园的轮廓,发动了幻影移形的魔法。
        “可我想要拯救所有你爱的人……还有我爱的人。”魔法启动前德拉科有些无奈地说。低沉的呢喃被战争的硝烟冲散在霍格沃茨带着血腥味的空气里。
        久违的挤水管的恶心感觉之后,他听到了更让他恶心的欢呼声。那是一群在欢呼着的食死徒,他们全都站在庄园的花园里,把那些曾经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花搞得乱七八糟。黑魔王站在他们的正中间,德拉科强迫自己回忆杀死邓布利多的画面,并用它塞满整个脑子,然后才走进大门。当他通过中央的石板路走到那个人面前时,蛇脸人用他湿滑的嗓音吐出了一串单词:
        “你做得很好,我的男孩。”
         毫无痕迹的摄神取念。
         3
         德拉科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收到了嘉奖——口头的,他的父母也为此免受了一些折磨。再见到他们他应该很高兴,但他完全笑不起来,他知道,如果想让他们活在黑魔王死后活下去,他还有太多事情需要做。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杀死邓布利多的行动让他稍微在黑魔王那里赢得了一些信任,他可以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暂时不用参与到食死徒那些折磨麻瓜或者麻种巫师的行动中去。在无法回到霍格沃茨的日子里,德拉科做了很多准备,比如重新给自己买一根魔杖,比如从一个叫做蒙顿格斯·弗莱奇的小偷那里买走一个挂坠盒。
        他怎么能让这个东西再去折磨他的救世主呢?托了那份记忆的福,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德拉科都知道一些。他对那些让他的救世主痛苦的事情简直如数家珍,但现在他不能总是回忆它们,他可挡不了几次黑魔王的摄神取念。
        可惜,他不能一把火烧了这个盒子,也不能长时间持有它,否则他一定会被多疑的伏地魔发现端倪并提前除掉,那他的计划可就全都毁了。德拉科不敢寄信或者去某些容易被发现端倪的地方,他毫不怀疑食死徒的眼线现在已经遍布了每一个他能想到的地方。
        最终,他找到了一种绝妙的办法。他已经知道,霍格沃茨的校长将由斯莱特林的院长继任,那么这位魔药教授就能收到每个霍格沃茨学生在收到书单后写的回信,他夹带了私货的回信会被掩埋在数百封信里,而不会被人注意到,只要教授看到了他的信,就会照信上说的毁掉这个罪恶的盒子。
        那么剩下的,就还有拉文克劳的冠冕、赫奇帕奇的金杯、那条蛇,以及他亲爱的救世主了。德拉科想着,把写好了的信绑到猫头鹰腿上。需要他去解决的只有冠冕,他得留着那条蛇,他还得被它杀死呢。
        他现在住在一间狭窄的客房里,这座已经不能称为家的庄园里目前住满了各种恶心的生物,食尸鬼、吸血鬼、狼人以及摄魂怪等等,真正属于巫师的地方反而少了。他不得再忍受一次身在故园心在异乡的感受,但这次没有原来那么难熬的了,毕竟他现在不会像以前每晚害怕那些魔法生物吃了自己了。
        连人他都杀过两个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猫头鹰拍着翅膀飞走了。德拉科躺在床上呆滞地看着肮脏的天花板,虽然已经没有畏惧——这很奇特,好像他得胆怯随着邓布利多或者格雷伯克一起死了一样——他还是每晚都会失眠,就像他在阿兹卡班时那样,闭上眼睛也无法入眠。即使在他少数睡过去的时候,他也会很快因为梦魇而惊醒。但他却从未做过噩梦,杀人没给他带来任何的后遗症,没有恶心或者心虚,德拉科坦然地接受了自己杀了人这件事,甚至不以为意。
        也许他已经疯了,被上辈子那些摄魂怪折磨疯了。
        那又能怎么样呢?德拉科裹着发馊的被子翻了个身,他要做的只是数着日子去霍格沃茨烧了冠冕,然后再数着日子把自己的魔杖塞到哈利手里。
        可惜,他这次不能看着救世主用自己的魔杖杀死那个人了。

        德拉科的罪恶感在他进入9又3/4站台的时候才稍微有些死灰复燃。这一次和上一次终究还是不同,毕竟现在整个霍格沃茨的人(可能还包括幽灵)都知道他是杀害邓布利多的凶手。斯莱特林们大多不会去理会这件事,甚至有点尊敬他,但他总不能指望另外三个学院的人对他还有什么好的态度。要知道,对于现在的德拉科来说,见面不拔魔杖就算是礼貌了。
        学生们最终没在火车上打起来,也有可能是德拉科给隔间门施的那个“快快禁锢”难住了打算挑衅的人们。他一个人坐在包间里闭着眼睛休息,心情有些烦躁,但他不想去喝口袋里的缓和剂或者欢欣剂,老是维持虚假的笑容会让他的面部肌肉更加僵硬。
        最后他还是干了掉了一大瓶美丽药水,用以遮掩失眠而带来的浓重黑眼圈。在离开火车前德拉科在三确定自己看起来容光焕发,才跟着人流登上夜骐的马车。他又看到那些黑色的瘦得皮包骨的神奇生物,其中一头还在德拉科上车之前用它的蝠翼蹭了蹭他的裤腿。
        “谢谢你。”他坐在马车上说,然后就靠在椅背上自嘲地露出一个微笑
        这一年的分院仪式明显的乏善可陈,分院帽的歌还在鼓励他们团结——即使斯莱特林和另外三个学院之间几乎已经完全分裂了。德拉科稍微吃了点东西,虽然霍格沃茨的食物明显要比他暑假吃到的那些好多了,但他仍然没什么胃口,稍微多吃一丁点就会出现严重的恶心感。现在可没人敢来问他:你怎么只吃这么一点?好吧,放在过去,在斯莱特林里也不会有人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晚饭过后就要回宿舍。德拉科没又选择直接躺回去睡觉,面对室友会让他尴尬。于是他坐在公共休息室里直到所有人都回去睡觉,才走出地窖去解决他应该最先解决的事:烧了那个冠冕。
        迟则生变。
        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挂毯的对面,德拉科在墙壁前一边想着“给我一个藏东西的地方”一边走过三次,他推开那道熟悉的大门,走进那个堆满了各种杂物的屋子。上千年的宝藏在这里沉睡着,不只是老旧的飞天扫帚或者破旧的柜子,有求必应屋像是图书馆的禁书区,没人说得清那里藏着多少秘密或者知识。黑魔王不能,邓布利多不能,创始人们也不能。
        这座学校漫长到冗余的历史在这里彰显着它的存在感。
        德拉科拿出了自己在假期里买的那根备用魔杖。他紧贴着门站着,举起魔杖指着最近的杂物堆的顶端在心中默念咒语——他其实张开了嘴,但声音没有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万幸,咒语还是生效了。红色的火焰落到它的燃料上,几乎是一瞬间就膨胀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永别了,这予取予求的屋子。德拉科转过身猛地拉开门,冲出去后又猛地把它关上,在他离开前,好像还听到了黑魔王魂片发出的刺耳的嘶吼声。
        他脱力似的靠在那扇逐渐融入墙壁的大门上。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八楼空荡的楼道里。胳膊上的标记正火辣辣的痛着,德拉科咬着牙逼迫自己不要闭上眼睛,以防他痛苦的呻吟声引来巡查的教授。
        黑魔王正在震怒,也许他感受到了自己魂器被摧毁带来的痛感。
        “马尔福先生。”阴沉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来,德拉科瞬间把备用魔杖收回口袋,装作若无其事地靠在墙上,黑暗遮掩了他糟糕的脸色,这让他的伪装还能起一些作用。
        黑袍的新任校长大步走向他的学生:“夜游,斯莱特林因为你的顽劣而扣掉20分。”
        “抱歉教授,我想我——”德拉科开口狡辩道,他尽量调整语气让自己听起来像个被抓包了之后精神紧张的普通学生。
        校长直接点亮了魔杖,杖尖发出的冷光让他苍白的脸色完全暴露出来:“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也知道你已经做了什么,马尔福。”
        “是的,我很清楚,教授。”德拉科的手臂因为疼痛而颤抖着,而站在他面前的校长却毫无反应,“就像您也知道您正在做什么和曾经做了什么一样。”
        曾经的魔药教授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讽刺意味的哼声,他收起了自己的魔杖,对德拉科说道:“很好。现在,立刻滚回你的寝室里睡觉,如果你不想被扣更多的分数的话。”
        还有一件事,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我还想冒昧的请求您的一个帮助。”他继续说道,“请您让那个人知道一切,别让误会继续生长。”
        新任的校长看了他一眼,德拉科认为他这是默许的意思,于是他没再得寸进尺,老老实实地走向楼梯。
        他尊敬的院长已经收到了他的信件,也已经搞定了那个挂坠盒。德拉科在回到地窖的路上从那些话里分析出这个信息。胳膊上的疼痛让他的脚步不太平稳,但他自认为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里都透着雀跃。
        七年级的课很少,他只要认真地等待圣诞节假期就好。他会送给他的救世主一份无与伦比的圣诞节礼物。
        4
        时间如德拉科所愿地飞快地过去。他对于自己的死亡倒计时所剩无几这件事没什么太深刻地感觉,反而觉得自己的生活还算过得去。毕竟他不总是想着死亡,甚至有时候他也会开心的笑——在他发现凤凰社的人选择了某个空教室作为有求必应屋的代替时。人总是很聪明,失去一样东西就会寻找另一样代替。一个用赤胆忠心的保护的教室和有求必应屋的区别可能只在于利面是否藏着黑魔王的魂器,相信没人会为这一点感到遗憾。
        一片虚假的和谐中,圣诞节如约而至。
        德拉科把他父母寄给他的不知道第多少封劝他不要回去过圣诞节的信扔到了壁炉里。上辈子他可没有接到这些信,看来由于他杀死邓布利多使父母的压力小了很多。这很好,但是圣诞节还是要回去过,哪怕庄园里不会有圣诞树也不会有槲寄生。
        即使有,他也不可能和他想要的那个人在槲寄生下接吻。
        于是他的圣诞节过得比他在学校里度过的那四个月还要糟糕,浑浑噩噩,而且不能靠回忆救世主的脸来打发时间。德拉科每天会问他的母亲至少三次日期,然后失望地发现离那一天还有好几天。他在这段日子里不得不跟着他的姨妈,那个疯女人,一同参加到折磨麻瓜或者麻种巫师的行列里去。
        钻心剜骨这个咒语在几天的高强度训练之后变得熟练了许多。德拉科觉得要是现在让他回到那个盥洗室里和他的救世主再来一次黑魔法之间的战斗,他的那道钻心剜骨绝对不会失手。
        他脚边跪着麻瓜发出了一声尖叫。德拉科拿着魔杖给了他一个咒立停,也在心中停止了自己可怕的想法。要是他的咒语真的命中了哈利,他就真的是个罪无可赦的人了。
        当然,这不是说他现在就有资格获得原谅和赦免。折磨他人的同时他的良心几乎也被耗尽了,他感到德拉科.马尔福正在逐渐死去,而一个陌生的人在他的躯壳里活过来。
        所幸这具包裹着邪恶灵魂的躯壳也即将死去,他不用担心自己是否会真的完全变成那个陌生人。
        例行公事的“娱乐”之后,德拉科跟着贝拉回到冰冷的马尔福庄园,当他迈进大厅的门,他听到他的母亲在叫他。
        “德拉科,过来。”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场景。他看到哈利被按着脖子跪在壁炉不远处,脸肿得像个发面团。一群食死徒围着他和他的两个同伴,不过这次没有了格雷伯克那个恶心的狼人,这让画面显得稍微好看了点。
        那些人让出一条路给他,他们推搡着他的胳膊,让他赶快去鉴定囚犯的身份。德拉科俯下身盯着哈利,他从那双绿眼睛中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憎恨和愤怒。
        “我……我不能确定。”他站起来说,事情必须得按照原来的方向发展才行,这样他才能顺利地把魔杖送出去。
        接着就是来自父亲的逼问——被发现的宝剑——被认出的格兰杰和韦斯莱——母亲和姨妈的争吵——地牢和折磨。一模一样的发展几乎让德拉科以为自己还活在一无所知的上一世,他在他的疯子姨妈准备带走格兰杰的时候出了声:
        “我亲爱的姨妈,你今天的‘娱乐’还不够吗?”
        “怎么了,小德拉科?”贝拉特里克斯用一种恶心的语气说,“你想来帮帮你的姨妈妈?”
        德拉科走到褐发的女巫面前:“是的。把她留给我——让我试试。我会让你满意的,贝拉姨妈。”
        “好啊!问问这个泥巴种是不是偷了我的东西!那把剑!”女人疯了一样的尖叫道。
        德拉科没有理会她,也没有理会自己父母看向自己的悲哀的眼神。他粗鲁地拽着拽着赫敏走到大厅中央,在行走的几秒钟里,他对那个聪明的女巫小声说了数次“尖叫”。
        他用魔杖尖顶着女巫的脖子,还没来得及假装念咒那位看起来狼狈不堪的女巫就尖叫了起来,还伴随着十分逼真的身体抽搐。
        这为德拉科赢来了来自他姨妈的第二个赞赏。
        贝拉特里克斯质问着那把剑的来历,她如上次一样叫来了地牢里的妖精拉环,妖精也如上次一样撒了谎。
        嗯,格兰杰小姐也如上次一样尽职尽责地尖叫着。
        事情的进展让德拉科很满意,他为此露出了一个罕见的笑容。这个笑容让他的姨妈再次的夸奖了他,赞美他超过他父亲的残忍。这让他的父亲脸色变得难看极了,但是德拉科并没有看到那一幕,他正在为接下来的“戏份”认真准备着。
        地牢里传来了动静,虫尾巴被派去查看,然后这个老鼠一样的男人就要死了。德拉科没给他留半个眼神,仍然专注于表演“如何使用钻心剜骨”的舞台剧。
        混乱牵着死亡的手随之而来。哈利和罗恩从地牢里冲出来,他们发射的缴械咒击中了贝拉特里克斯,昏迷咒击中了他的父亲。混战中德拉科扔下赫敏——女巫瞬间就又被失去魔杖的贝拉抓住——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魔杖。
        “住手!否则就要她的命!”贝拉特里克斯用一把刀抵着赫敏的脖子,说了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台词。
        德拉科拿着魔杖站在一边,他突然觉得这一切对于他来说真的像是一场滑稽的戏剧,只不过只有他一个人提前知道了剧本。他看着吊灯在自己心里读秒等待那个自由的小精灵的来到。
        3,2,1。
        “嘭!”精致的吊灯砸落在地上,水晶碎片还是像上次一样割伤了德拉科的脸,但他无暇顾及那么多。他朝救世主的方向快速挪动几步,在哈利伸手的时候直接把自己手里的两根魔杖塞到了他手上,又在他跑开后从兜里掏出备用的那一根。
        “多比!”又是他姨妈的尖叫声,这个简直烦透了,“是你!你扔下了吊灯!”
        德拉科这时甚至没有举起魔杖,如果有人注意到他的表情,会发现那是一种带着虔诚和爱意的神色。他低声跟着曾经属于马尔福的小精灵说道:“你绝对不能伤害哈利.波特!”
说完,他举起魔杖,小精灵这时正开始发动它们特有的魔法。
        “你这个肮脏的小猴子!”
        “粉身碎骨!”
         贝拉特里克斯掷出的刀和德拉科的咒语同时抵达哈利一行人站的位置,那把脆弱的刀被炸了个粉碎,救世主的身影消失在庄园的大厅里。
        计划中最困难的部分已经完成了。
    5
        与救世主的失之交臂让所有当时在场而且还活着的人每人承受了黑魔王至少三个钻心剜骨。德拉科作为主要过失责任人,非常幸运地得到了整整一打,即使他父亲为他求情也没用。他现在对疼痛的忍受能力可能和他的不可饶恕咒水平一样高,黑魔标记偶尔的灼烧感已经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了,即使4个月前那还会让他疼得走不稳路。
        那次事件之后德拉科再次回归了数着日子等待霍格沃茨保卫战的日子。期间他准备了几样礼物,分别是送给多洛霍夫的诅咒戒指,送给卢克伍德的六年级同款蛋白石项链和即将送给贝拉特里克斯的阿瓦达索命咒。
        他把那些东西伪装成了乌姆里奇的新年礼物,然后用那两个暂时很信任他的食死徒作为试验品实践了他的第三个不可饶恕咒,夺魂咒。
        实验其实并不很成功——如果仅考虑效果的话,还是成功的——他的控制能力不够强,还不能控制着别人跳踢踏舞。但只是带上项链或者戒指,对于现在的德拉科来说,还是很容易实现的。
        两个食死徒的死亡让“送出礼物”的人受到了严厉的惩罚。你不能指望黑魔王的统治下还有法律可言,那个“无辜”的粉色蛤蟆被认为背叛了她的主人。她几乎是立刻因为她的行为而得到了来自疯子贝拉的一个索命咒,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黑魔王当然不会追究这个,伟大的黑暗公爵才懒得管一只蛤蟆的死活。
        看吧,强权与暴力唯一的好处就是没人会去仔细斟酌是否有人使用阴谋,所有人都那么直白的表示着自己的“忠诚”。
        这段风波过去之后,圣诞假期也结束了。德拉科回到了学校,继续他过着他生命中剩下不多的日子,直到斯拉格霍恩教授在某一天把他们从睡梦里叫醒,他们去礼堂集合。
这一天终于到了。
        德拉科确信克拉布和高尔再次接到了黑魔王的命令,但他这次没接到,而且冠冕已毁,他猜不出命令的内容。为了这两个傻子的安全,他提前把他们用昏睡咒和粗绳子绑在了他们的寝室里。然后给自己施了一个幻身咒,逆着人流跑到八楼的巨怪棒打傻巴拿巴挂毯对面,在墙上刻下一行字:冠冕已毁。
        在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注意到有个幽灵跟着自己。那是斯莱特林的幽灵,血人巴罗。巴罗或许看到他了,或许没有,但当他看到墙上的字的时候,德拉科发现他好像在哭。
哦,血人巴罗在哭,这可真可怕,他又不是皮皮鬼。
        刻完字之后,德拉科冲到了楼下,那里会是第一片战场,他还有个阿瓦达索命没送出去。幻身咒使他隐匿在众人中间,德拉科躲过乱飞的咒语,接近正在和唐克斯缠斗地贝拉特里克斯。这两个人一点都不像是堂姐妹,贝拉和他母亲还算有些相同点,和唐克斯就完全的不同,两个人简直就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抓住正在施法的巫师不算太难,毕竟他这是在偷袭。德拉科找准了空挡把他的被用魔杖抵在他的姨妈脖子上,第三次喊出了那个咒语:
        “Avada Kedavra .”
        无休无止的尖叫声永远的停歇了,他的姨妈收到了他精心准备的礼物。
        荒诞的戏剧即将迎来最后的高潮。
        德拉科继续在人群中穿梭着下黑手,以确保那些被哈利爱着的人们的安全。他都要数不清他已经使用了多少个不可饶恕咒了,毕竟死咒要比昏昏倒地之类的咒语保险得多,没人希望看到好不容易打败的敌人再次站起来。
        行动持续到他曾经的魔药教授、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找到他。德拉科卸除了伪装,他第一次拥抱了那位阴沉的教授,在他开口之前说:“我知道了。”
        教授没有说话,德拉科继续着他的发言:“谢谢您。请您千万、务必、绝对不要把我的消息透露给我的父母,我,德拉科.马尔福,请求您。”
        魔药教授沉默了片刻,用他低沉的声音回答:“好。”说话的同时,把一个装着银色液体的水晶瓶递给了他。
        一个少见的、充满了快乐的微笑在德拉科的脸上绽放出来,他点了点头,把瓶子放到口袋里,走向尖叫棚屋的方向。那段路并不长,对于一个生命来说甚至短得可怜。德拉科在路上回忆起曾经在霍格莫德度过的无数个周末,回忆起代表斯莱特林参加的无数场魁地奇比赛,回忆起他和他的救世主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一切美好的记忆这时都向他涌来,让他无端地开始畏惧自己等待了半年多的死亡。
        在他后悔之前,他已经走到了那个屋子的门前。德拉科提起精神准备好大脑防御术,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去。
        “主人。”说着,德拉科跪下去,作出卑微的模样。
        “我的孩子,你进步很快,这值得嘉奖。”黑魔王站在他面前,声音比之前更贴近蛇类了,“但我有个问题。”
        “主人?”德拉科故作困惑地问道。
        黑魔王举起长老魔杖姿势优美、准确地握着它就像拿着一根指挥棒。
        “为什么它在我这儿就没作用呢?”
        “主——主人?”他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迷茫而一无所知,“我不明白。”
        “它没有显示出它那传说中的奇妙威力,男孩。我并不觉得这根魔杖和我以前从奥里凡德那儿拿到的有任何不同。”
        “没有任何不同。”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而温和。
        德拉科没有回话。黑魔王在屋子里来回的踱着步,他能感觉到他的怒意在积攒,那个时刻即将来临。
        “这一整个漫长的夜晚,当我在胜利的边缘时,我一直坐在这里。”蛇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几乎不比耳语响多少“疑惑着为什么长老魔杖拒绝显示它应该具备的威力,拒绝像传说中的那样为它真正的主人效力……然后我想我找到了答案。”
        “主人——”德拉科让自己声音变得颤抖,“我愿意为您效劳。”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德拉科。”黑魔王保持着那个平静的语调,“长老魔杖不能完全地为我服务,男孩,是因为我不是它真正的主人。长老魔杖属于杀死它上一个主人的巫师。你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而你还活着,长老魔杖就无法真正为我所有。”
        德拉科低下了头,绷紧肌肉做出瑟瑟发抖的样子。他在心中为自己的死亡默数着时间。
        “没有别的选择”黑魔王说“我必须掌控这根魔杖,德拉科。掌控这根魔杖那么最终我会掌控波特。”
        他说完的同时狠狠地在空中挥动了一下魔杖,装着蛇的笼子滚动着穿过空中,在德拉科除了闭眼外来不及做其他任何事之前,笼子包住了他的头和肩膀。蛇脸人用蛇佬腔说话了。
        “杀。”
         毒牙刺穿脖子的感觉并没有那么疼,但德拉科还是发出了一声尖叫,用来作为他这次旅行的祭奠。毒液很快随着他的血液散布到全身,他的心跳在减慢,呼吸越来越困难,生命力正在这具身体中流失。
        他调动指尖的最后一点力气拿出口袋里的瓶子,随即不受控制地软倒在地,不过哈利扶住了他的肩膀。德拉科拼命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他的救世主的模样,可他的视力也在逐渐消失,眼前只有一片肉色的光晕。
        “哈——哈利。”计划还有最后一步,关乎哈利生死的一步,“告诉我妈妈,我还活着。”
        德拉科挣扎着把水晶瓶塞到哈利手中:“告诉她!”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白光,胸腔中最后气自然而然地变成一句话的开头:“I ——”
        那句话还没说完,他灰色的眼睛就变得空洞了。

————————————————
一些碎碎念:文中时间点是我根据原作描述的推测;有求必应屋被烧毁也是我的推测(我没看《被诅咒的孩子》不知道那个里面有没有提到有求必应屋的事);德拉科和伏地魔的对话参考原著中教授和伏地魔的对话,有删减。
本文原名《苟活》,意指“如果获得了第二次生命,是苟活还是更伟大的赴死”,但是我觉得“涸辙之欢”更能体现出面对不断逼近的死亡时仍在为自己爱的人奋斗的精神。我希望德拉科作为这篇ooc到爆炸的短篇中的“涸辙之鲋”,在他那个浅浅的水洼里也能奋力的生存,然后坦然地面对死亡。
感觉笔力还是很差,没有真的表现出绝望与希望交织的感觉。继续努力吧。
这个可能真的不会再有后续了,我把故事停在了我认为最好的位置,后面发生的事还是交给每个看到的人的想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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